幽浮星系

你在笑 只是这样而已。

趁夜里尚有烛光

  被尼德霍格软禁的那段时间里洁洁云总是翻来覆去睡不好觉,睡不着她就借着窗边的烛灯看外面无边的北地风雪。实话说,洁洁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风雪,莉莉丝远不及北地酷寒,即使是严冬里莉莉丝也从没有过如此大的风和雪,她从前甚至难以想象世界上能有这么大的风与雪,大到深夜里只看到两种颜色:夜空黑茫茫的,地上白皑皑的。



  有脚步声在洁洁云身后响起来,她回过头,警惕地看着来人,浑身都紧绷着。尼德霍格垂着眼看她,烛灯昏暗照不亮他的脸,洁洁云只能看到他的嘴动了:“抱歉,我没想到你还没睡。”

  洁洁云没和他计较,现下的处境让她也无法和他多计较什么,她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他:“你为什么要跟我说抱歉呢?”洁洁云想不通,她在这姑且只能算是个被关押的人,他作为提尔联军的上校,何必和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多说这些。

  尼德霍格似乎没有聊到洁洁云会是这反应,他叹了口气,语气是和往日一样的温柔:“既然你不懂,那就不要想了。”他走到了床边,拍了拍床上的被子,朝洁洁云伸出手:“过来吧,你睡不着,我试试哄你睡觉。”

  洁洁云睁大眼睛,有些结巴地说:“可、可是你、你为什么要、要哄我睡、睡觉?”尼德霍格在黑暗中看向她:“没有为什么,你该睡了,洁洁云。”



  犹豫了一会,洁洁云还是借着微弱的烛灯,走向了尼德霍格和床铺。尼德霍格没有向从前安抚洁洁云时一样摸她的发顶,他只是以一种深沉而温柔的目光看着她躺在了床上,再亲手给她盖好被子。洁洁云本以为自己会依然睡不着觉,然而被尼德霍格这样看着,没有多久,她竟是有了困意。她迷迷糊糊地拉住尼德霍格的衣角,被困意席卷了的大脑无法思考,她顺着自己的心意,委委屈屈地问他:“你为什么要背叛莉莉丝……我对你又算什么……”

  尼德霍格听着她的问题,没有说话,看着她闭上眼睡着了,才轻轻地摸了摸洁洁云拉着他衣角的手,轻声说:“你是我的木槿。洁洁云,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样。



  尼德霍格从前的闲暇时间里也读过不少文学著作,读的太多,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小段话出自哪里了,但他是真的喜欢:“好时光总是很快的,人是抓不住它们的。它们更像冬日的雪,大漠的沙,湖泊的水,越是想要抓紧,便流失得越快。”他读到这一段话时,尚不懂这是表达了些什么意思,直到骑士长去世后,他和路易走上了殊途的两条路。尼德霍格才明白,那段话的意思。

  他曾经以为,他和路易尚为兄弟的那一段时间已经是人生里不多的好时光了,而过了很多年以后,尼德霍格又推翻了这一想法。他再一次,没有抓住好时光——他放走了一只兔子,从此风雪加身,只有心上的辽阔雪原无言地陪着他。



  洁洁云睡着以后,尼德霍格借着烛灯微弱的光安静看着她,其实她长得漂亮,不是奥杰卡那种堪称嚣张的美艳,也不是阿加塔那种圣洁优雅的夺目,洁洁云本身的长相是很清丽的,没有任何的攻击性。在莉莉丝时,碍于洁洁云自身有些迷糊和柔弱的性格,以及他自己,她并没有什么追求者。尼德霍格却一直很清楚的知道,如果洁洁云成长起来,就如一块玉被细细雕琢后,会绽放出非常灿烂的光泽。

  尼德霍格温柔地看着洁洁云,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,用随身带着的匕首把她捏着的那一块衣角小心翼翼地割下来,而后收起了匕首,将她的手臂用被子盖好。



  亲自送走洁洁云以后,尼德霍格很久没有再见过洁洁云了。奥杰卡被他派去,要她想办法潜入七国法庭,她没有做到,尼德霍格并不生气。然而他并不知道,奥杰卡竟是隐姓埋名在洁洁云身边。尼德霍格知道这次奥杰卡任务的过程后,感到怒气几乎无法压抑,要从他的心里窜进喉咙,从喉咙里冒出来点燃他。最后这怒火在他的喉咙里化成一阵青烟,在空气中悄无声息地散去了。

  尼德霍格心知,自己其实并没有立场去责罚奥杰卡什么:于公,这只是她想潜入七国法庭的一个手段而已;于私,他不是洁洁云的谁。他和她是对立者。他谁也不是。



  有下属和尼德霍格上报北地边境最近多了一座平等未来学院,一所学院能有什么问题?他本并无兴趣,思虑再三,还是让人给他找来了这所学院的相关资料。

  尼德霍格看着资料上的相片,静默地点燃了一根烟。洁洁云从未经雕琢的璞玉,变成了温滑的玉雕,这中间,他必不可少。



  尼德霍格出神间,思绪又飘回到那个烛光微弱的深夜里:洁洁云熟睡很久后,他趁着蜡烛还未燃尽,烛光明明灭灭,他俯身给她了一个颊吻。

  从此一生的好时光都被他耗尽,心口最后一次的温热都放于她的面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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